陶灼灼見勾陳手裏拿了一個酒杯，也不多說什麽，走上前一把將酒杯拿了過來，仰頭飲盡。

勾陳所喝的，並不是桃花釀，這大概也是這麽多年來，勾陳第一次喝不是檀蘇釀的酒。陶灼灼不自覺覺得心中有些苦澀，又將酒杯送到了勾陳手中。

“如何？這是我從凡間買的，據說是那城中最好的酒。”勾陳看著手中的酒杯，輕哼一聲，“可我喝了，卻覺得絲毫比不上檀蘇釀的酒。”

提到檀蘇，陶灼灼的臉色陡然變了：“勾陳，我方才問了淑子，她告訴我，她的家人的屍體全部都消失了。”

陶灼灼轉移開了話題，勾陳也沒有在方才的話題上停留多久。檀蘇的事情雖然與陶灼灼有關，但卻不能將這件事情的過錯都歸咎到陶灼灼的身上。

“你既是將這件事情告訴我，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？”勾陳將酒杯放在一旁，在凳子上坐下來，“那便說說吧，有哪裏奇怪的。”

陶灼灼也走到勾陳身邊坐下來，以手托腮：“我本以為，那城中無人大概也是魔化的妖族所為。但聽了淑子的話之後，我又回想了一下，才發現事情似乎有些奇怪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難道，你覺得這件事情不是妖族所為嗎？若真是如此，又會是誰，在人間大開殺戒？”聽了陶灼灼的話，勾陳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。

陶灼灼拿起一旁的酒壺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：“妖族殺人，吸取血肉，但會留下白骨。但淑子一家雖死，卻不曾留下白骨。那城中，也不曾看到過一具白骨。這事兒，只怕真不能怪妖族。”

“倒是從來沒有見過，替妖族說話的神仙。照你這麽說，對這件事情該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，說說吧，覺得該是誰做下這樣的事情。”勾陳也替自己倒了一杯酒，饒有興趣的示意陶灼灼繼續說下去。

陶灼灼本想聽聽勾陳對這件事情的意見，但見他並沒有訴說的意思，便只能自己說下去：“先前師父和沾元長老與我說，或許塗山青並不是真的魔君。我本不信，但如今知道淑子家的事情，我倒是覺得這魔君或許真的存在。”

“真正的魔君？可如今，魔界不是塗山青在做主嗎？難不成，他不過是個代理魔君？這件事兒，倒是奇怪。”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奇怪，便是勾陳也給不出答案。

與勾陳聊了一會兒，陶灼灼便覺得累了，回房在床上躺下來。剛一睡下，陶灼灼便發覺自己到了心境之中。

之前沈浸在心境之中，是因為桃夭蘇醒。如今桃夭已經將自己體內半數的靈力都給了陶灼灼，若是再蘇醒，只怕是要再過許多年。

可如今才不過過了幾日，陶灼灼便又到了這心境，難道是桃夭又要蘇醒了嗎？若真的是桃夭醒了，不知她會如何面對如今的情況。

第二次再來到心境，陶灼灼倒是熟門熟路的：“螢火蟲族族長，你在這兒嗎？”

“灼灼。”尋音看去，陶灼灼便看到桃夭一身紅衣，站在不遠處。陶灼灼眉頭輕擰，朝著桃夭跑過去：“桃夭，你怎麽在這裏？我既然到了心境，你不是應該蘇醒了嗎？”

桃夭抿唇輕笑，搖了搖頭：“我並沒有蘇醒，這裏是你夢中的心境，也是你讓我到了這裏的。”

“夢裏？所以說，我現在是在做夢。對了，桃夭，既然你來了，我想問你個問題。塗山青，真的是真正的魔君嗎？”雖不知道為何會在夢中見到桃夭，但陶灼灼也不做多想，趕緊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。

桃夭畢竟和塗山青相處過幾天時間，塗山青的事情，總是比陶灼灼會清楚一點。聽了陶灼灼的話，桃夭眉頭輕擰：“不知道，在魔界的這些天，我並不知道塗山青到底是怎麽了？但，有一點，他的身體並不是很好。”

“身體不好？堂堂魔君，為何會身體不好？”陶灼灼愈發覺得這件事情十分奇怪，塗山青隨時死而覆生，但畢竟是堂堂魔君，也該不會時刻身體不好。

桃夭也覺得事情十分奇怪，卻也實在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：“灼灼，這幾日可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？之前在你的身體之中，我好似感覺到你的不安和悲傷。”

陶灼灼與桃夭本是一體，雖然桃夭沈睡，卻一樣可以感覺到陶灼灼的情緒。聽到桃夭的話，陶灼灼垂下眼眸：“塗山青找到文始派，殺了不少的文始派弟子，騰蛇的眼睛也被魔氣灼傷了。”

“怎麽會？那騰蛇的眼睛，如今還好嗎？”聽到騰蛇的眼睛受傷，桃夭的神色十分緊張。

陶灼灼神情十分凝重，搖了搖頭：“雖沒有全部瞎掉，但看周圍的事物還是十分模糊。我雖可以治普通普通人的眼睛，對他的眼睛，卻實在是無可奈何。”

“也是，他乃是上古大神，一般的辦法對她都沒有辦法。”桃夭抿唇輕笑，也是十分無奈，“灼灼，你斷然不能讓塗山青發現你並非是我，不然我怕他會對你下毒手。”

塗山青喜歡的便只是桃夭而已，若是他知道陶灼灼取代了桃夭，定然會勃然大怒。那天陶灼灼也是假扮成桃夭，才讓塗山青離開。

陶灼灼忙點頭應下桃夭的話，神情多少有些擔憂：“我想，我該快些前去不周山，如此才能永絕後患。”

“灼灼，不周山山性只能承一次，沒有第二次的機會。若是塗山青的魔君這個身份真的有異，我想你還是三思再做決定吧。”

陶灼灼略微點頭，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，桃夭卻緩緩消失。猛然從夢中醒來，陶灼灼坐起身，滿頭都是汗水。

今日忽然在夢中見到桃夭，原因誰都不知道。只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，反覆在陶灼灼的腦海中回響了好幾遍，讓她久久不能忘記。

或許，真如桃夭所言，前往不周山的事情還得再計劃一番。若是塗山青真不是魔君，那麽陶灼灼便是犧牲了，也是白白無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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